reman :拉美的教训：“福利赶超”与“增长陷阱”(转载)

说明：转载这篇文章的目的是希望大家认清“民粹主义”的危害性reman 。

　　“福利赶超”与“增长陷阱”：拉美的教训

　　樊 纲

　　（中国改革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

　　张晓晶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

　　引言

　　一、拉美民粹主义文献综述

　　二、福利赶超与拉美增长陷阱

　　1、福利赶超的逻辑起点

　　2、从经济赶超到福利赶超

　　3、福利赶超与增长陷阱

　　三、福利赶超、宏观波动与财政危机

　　1、福利赶超下的宏观波动：基本范式

　　2、从福利赶超到财政危机：典型案例

　　小结：寻求经济增长与福利增进之间的平衡

　　1 本项目得到亚洲开发银行资助reman 。但本文并不代表任何机构观点。

　　2

　　“福利赶超”与“增长陷阱”：拉美的教训

　　樊 纲 张晓晶

　　引 言

　　“拉美化”近来成为国内社会经济问题讨论中经常出现的一个词语reman 。关注拉美问题的

　　目的当然是以之为鉴反观中国reman 。拉美经历了1950－1980 年代的较快增长，其间的工业化、

　　城市化发展成就reman ，以及与之相伴随的贫富差距拉大、外资企业比重加大等一系列问题，与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增长经历颇多相似之处reman 。并且，人均GDP 的增长也都经历了从几百美

　　元到一两千美元甚至更高的过程reman 。

　　表1 拉美人均GDP 绝对额变动（美元）

　　1950 1980 2005

　　阿根廷 1877 3209 4,799

　　玻利维亚 762 1114 993

　　巴西 637 2152 4,320

　　智利 1416 2372 7,124

　　哥伦比亚 949 1882 2,656

　　哥斯达黎加 819 2170 4,620

　　多米尼加共和国 719 1564 3,947

　　厄瓜多尔 638 1556 2,761

　　萨尔瓦多 612 899 2,468

　　危地马拉 842 1422 1,995

　　洪都拉斯 680 1031 1,148

　　墨西哥 1055 2547 7,298

　　尼加拉瓜 683 1324 850

　　巴拿马 928 2157 4,794

　　巴拉圭 885 1753 1,288

　　秘鲁 953 1746 2,841

　　乌拉圭 2184 3269 5,274

　　委内瑞拉 1811

　　3647a

　　（3310b）

　　5,026

　　a 根据贸易条件变化调整reman ，b 未根据贸易条件变化调整

　　另注：1950,1980 年按1975 年的美元计；2005 年按当年的美元计reman 。

　　资料来源：1950,1980 年数据转引自Cardoso and Fishlow(1989), 古巴数据缺失reman 。

　　2005 数据来自IMF, World Economic Outlook Database, September 2006reman 。

　　表1 显示reman ，尽管2005 年一些拉美国家的人均GDP 远超过中国，但在1950 年，多数拉

　　美国家的人均GDP 还不足一千美元；到1980 年reman ，这个数字都突破了一千美元（除了萨尔瓦

　　多），有的达到两三千美元reman 。再看1978－2007 年的中国，人均GDP 也是从几百美元到突破

　　两千美元reman 。这些相似之处正是我们研究拉美比照中国的基本出发点。

　　通过对比中国与拉美reman ，一个问题自然就产生了：拉美经历了战后二三十年增长的“黄

　　金时代”reman ，但进入1980年代，增长陷入停滞、贫富差距进一步扩大；与拉美有诸多相似之

　　处的中国reman ，在经历了近三十年的高速增长以后会重蹈拉美的覆辙吗？到底是什么因素阻碍

　　了拉美的增长reman ？拉美哪些方面的教训值得我们认真汲取？试图对这些问题作出回答是本文

　　的基本动因reman 。

　　对此reman ，研究者们提供了诸多解释：

　　3

　　1、制度历史因素reman 。Acemoglu等（2001）认为早期殖民者留下的坏制度不利于后来的增

　　长reman 。

　　2、种族文化因素reman 。Alesina（2004）认为，语言、民族的多样化（diversity）构成了

　　增长的障碍reman 。

　　3、政治不稳定reman 。这是广为接受的一个原因。拉美政治不稳定包括民主政体与威权政体

　　之间的更替以及民粹主义政策与正统宏观政策之间的更替reman ，这些不稳定导致了扭曲的宏观

　　政策，影响了投资率与投资者的信心，从而有害于增长（Rodríguez，2001)reman 。

　　4、发展战略失误reman 。有学者则认为是这些国家实行了错误的发展战略，特别是优先发展

　　重工业“赶超”发达国家，从而陷入了低效率的恶性循环（林毅夫等，1994）reman 。拉美进口

　　替代工业化战略的最终失败就是证明reman 。

　　5、过早的福利赶超reman 。更多的学者指出，拉美国家在发展过程中为了应对社会收入差距

　　拉大的趋势reman ，多数都不顾自己收入水平和财政能力的制约，过早地照搬发达国家已经实施

　　的一系列的社会福利制度reman ，想在“经济赶超”的同时，实行对发达国家的“福利赶超”，

　　结果导致了财政赤字过大reman ，国内外债台高筑，引发高额通货膨胀、债务危机、金融危机、

　　经济危机，最终导致经济增长停滞reman 。

　　这些解释因子并不是都处在同一层次reman ，有交叉有包容，每一个都可能导致同样的后

　　果，但相互之间不一定排斥，而是可以互补reman 。本文不想面面俱到，只想着重结合当前中国

　　所关心的问题reman ，着重分析“福利赶超”这个因素与“拉美陷阱”的直接而明显的逻辑联

　　系，来看一下我们可以从拉美的发展历史中吸取哪些经验和教训reman 。

　　本文通过对福利赶超及其经济后果的详细分析reman ，揭示出拉美长期以来危机不断、增长

　　缓慢甚至停滞（或称“拉美增长陷阱”）与福利赶超的关联reman ，以期对中国当下的发展有所

　　警示―――即在面对贫富差距不断扩大时如何处理好增长与分享的关系、避免民粹主义的

　　“福利赶超”倾向reman 。以下的研究尽管有我们自己的角度和证据，但主要是文献综述，这既

　　是对已有研究的尊重reman ，也想藉此说明，民粹主义福利赶超作为拉美陷阱的主因之一，并非

　　我们的一家之言，更不是“创造发明”，而是该领域 很多专家学者们的“共识”reman 。

　　一、拉美民粹主义文献综述

　　谈到拉美的“福利赶超”必须提到民粹主义，因为这是民粹主义的题中之义reman 。这里首

　　先要回顾一下民粹主义与拉美的渊源reman 。

　　半个多世纪以来，拉美一直为学界所关注reman 。不过，更多的是以反面教材出现的。上个

　　世纪30 年代的辉煌（阿根廷1930 年成为当时全球最富裕的10 个国家之一）reman ，使得拉美成

　　为当时最有希望的土地reman 。而二战后拉美发展模式的选择，也使得进口替代工业化战略

　　（import-substituting industrializationreman ，简称ISI）风行一时，体现出发展中国家在

　　自我选择发展道路时的一种独立精神reman 。但后来，ISI 被证明是不成功的，结构主义发展经

　　济学也逐渐式微reman ，取而代之的是出口导向以及新古典的发展经济学，即要把价格搞对

　　（getting price right）reman 。1980 年代拉美债务危机以后，这种趋势更为明显。这也导致

　　了1990 年代初的新自由主义或“华盛顿共识”reman 。

　　拉美的种种问题，归根到底是增长问题reman 。对这些问题的探究，尽管沿着很多不同的思

　　路，但有一个因素是挥之不去的，那就是民粹主义reman 。这个自30 年代以来就一直伴随拉美发

　　展的民粹主义，经历了起起落落，直到今天仍然充满着活力和影响力reman 。

　　国内对拉美化与拉美陷阱的认识reman ，较少提到民粹主义，甚至认为这恐怕并不是一个重

　　要的因素reman 。其实不然。在国际政治、经济学界，对于拉美民粹主义的研究可以说是不遗余

　　力reman 。而人们对于民粹主义的关注，常常都与拉美相联。这里有一个简单的印证：用Google

　　搜索reman ，发现有 261 万条目是关于populi***，其中Latin America populi*** 词条达到157

　　万reman 。而搜索中文，“民粹主义”有16.1 万条（其中拉美民粹主义词条达11.1 万条）；

　　“民众主义”（应是Populi*** 的另一种译法）词条达224 万（其中“拉美民众主义”词条

　　达33.2 万）2reman 。可见人们总是喜欢将民粹主义与拉美相提并论；而阿根廷的庇隆与委内瑞

　　拉的查韦斯甚至被看作是民粹主义的同义语reman 。

　　2 不同时间搜索，结果会有所差异reman 。

　　4

　　对拉美民粹主义的研究，早期还主要是从历史学、政治学角度reman 。比如，1980年代初，

　　Conniff (1982)主编的关于《拉美民粹主义比较》一书reman ，就分析了民粹主义与拉美各国的

　　发展，这是系统研究民粹主义的经典文献reman 。而《拉美民粹主义》一书（Conniff，1999)是

　　前书的延续，为民粹主义领导人如何在今天仍然占据拉美政坛提供了全面而深刻的分析reman 。

　　这两本书均由Conniff教授主编reman ，鉴于他本人是一位历史学家，两书对于民粹主义的经济影

　　响还缺乏深入的分析reman 。

　　从经济角度关注民粹主义出现在拉美债务危机之后reman 。1980年代末1990年代初，美国国

　　民经济研究局（NBER）专门设立了一个项目reman ，探讨拉美民粹主义与债务危机的关系，这些

　　研究成果开始发表在1990年5月于泛美开发银行召开的研讨会上reman ，后来形成Dornbusch 与

　　Sebstian（1990）主编的《拉美民粹主义宏观经济学》一书reman 。在这本书的前言中，编者对

　　IMF提出了批评reman ，认为IMF政策可能对短期金融稳定起作用，但如果不考虑增长与社会进

　　步，就总会给具有破坏性的民粹主义的政策大开方便之门reman 。也正是在这本书中，编者还提

　　出了著名的“民粹主义宏观经济学”的基本分析框架reman ，这一框架一直为后来者所应用

　　（Coupal，2003）reman 。本文在分析民粹主义的宏观后果中也应用了这一框架。

　　与此同时reman ， Sachs(1989)也以NBER 工作论文的形式，探讨了拉美社会冲突与民粹主义

　　政策的关系reman 。论文的中心假说是，拉美过高的收入差距给政策当局极大压力，要求提高低

　　收入群体的收入水平，这反过来导致错误的政策选择与糟糕的经济后果reman 。论文关注民粹主

　　义政策周期reman ，指出这个以过度扩张的宏观经济政策为特点的政策，导致了高通货膨胀及严

　　重的收支平衡危机reman 。Sachs 的洞见与Dornbusch 等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应该说1980 年代末1990 年代初对于拉美民粹主义经济危害的分析达到一个顶峰reman ，此

　　后reman ，这几乎成为一种共识：即强调再分配而忽视财政限制的、不负责任的民粹主义宏观政

　　策是错误的，也是不可持续的reman 。于是政策开始转向，华盛顿共识备受青睐（从某种意义

　　上，华盛顿共识正是对此前民粹主义的一种“反动”）reman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很多人以为

　　民粹主义在拉美已经式微，取而代之的将是新自由主义reman 。因此对于拉美问题的总结，也主

　　要集中在新自由主义的影响（国内的研究大体如此）reman 。其实，民粹主义并没有就此罢休，

　　一方面是改头换面（Leamanreman ，2004）；出现了所谓新民粹主义（neo-populi***），即传统

　　民粹主义（或Classical populi***）与新自由主义的结合（比如秘鲁的滕森政府）reman 。其实

　　就是政治民粹主义加经济自由主义，逐步抛弃不负责任的财政政策（Weyland，1999）reman 。另

　　一方面，传统的民粹主义仍然有生命力（如委内瑞拉的查韦斯政府）reman 。

　　而最近拉美政坛的变化，也正可以看出民粹主义的卷土重来reman 。针对这一现象，英国

　　《经济学人》杂志刊出“拉美民粹主义的回归”的文章（Economistreman ，April 12th 2006），

　　明确指出了拉美新一轮的民粹主义浪潮reman 。在这篇文章中，作者认为，民粹主义回归源于两

　　条：一个是该地区持续的极度不平等，另一个是拉美地区丰富的自然资源reman 。采取民粹主义

　　政策的初衷reman ，一方面就是要努力减少不平等（但并未做到），另一方面是阻止外资侵占这

　　些自然资源（如石油）reman 。但结果并不妙。作者认为，“无论民粹主义在过去如何成功（事

　　实上也并不成功，引者加），现在它会把拉美引向一个死胡同”reman 。

　　涉及拉美民粹主义的最近文献应是拉美问题专家Sebstian（2007）的文章reman 。他对未来

　　10－15 年拉美增长前景的评价是“没有危机，增长缓慢”reman 。他的这种判断很大程度上基于

　　他对拉美民粹主义回归的担忧reman 。他指出，拉美要想在未来取得长期增长，需要在许多方面

　　取得进展reman ，尤其需要在制度建设方面，这包括产权保护、法治、打击***以及司法的效率

　　与独立性等reman 。不过，他认为这种情况很难出现，原因是：一方面，大多拉美国家在过去的

　　20 年中在这些方面都未取得进展reman ，表明他们没有很强的政治意愿去推进；另一方面，鉴于

　　最近拉美国家民粹主义或准民粹主义的领导人纷纷上台reman ，将意味着一些国家可能会在1990

　　年代改革基础上回退（很多民粹主义政府并不买“华盛顿共识”的账）reman ，而不去推进旨在

　　提高效率、强化制度的改革reman 。

　　以上的文献检索只是想说明reman ，拉美为民粹主义困扰长达四分之三世纪，检讨拉美问题

　　如果忽略这一因素不谈，显然是没有抓住问题的根本reman 。正因为如此，民粹主义福利赶超成

　　为我们考察拉美问题的独特视角reman 。并且，更为重要的是，民粹主义福利赶超与当前中国的

　　问题有很大关联：一方面是经济的高速增长reman ，另一方面却是住房难、上学难、看病难，如

　　何解决民生问题成为时下讨论的焦点；而以关注民生特别是底层百姓为其宣传亮点的民粹

　　主义自然成为很多人手中的理论武器reman ，现在国内的一些政策建议即与民粹主义主张有契合

　　5

　　之处（尽管没有用这样的提法）reman 。但是，我们必须看到，民粹主义福利赶超往往是从良好

　　的愿望出发reman ，最终即走向了愿望的反面―――经济增长缓慢或停滞、贫富差距扩大等，这

　　是拉美发展最大的教训reman 。

　　二、福利赶超与拉美增长陷阱

　　1、“福利赶超”的逻辑起点：应对收入差距扩大

　　从逻辑上说reman ，任何国家的工业化发展阶段，都可能出现收入差距拉大的情况，其原因

　　就是收入较低的农民不可能一夜之间转移出来reman ，在工业和服务业获得收入较高的就业；在

　　这个过程中reman ，不仅那些还未转移出来的农民的收入较低，难以提高，那些已经转移出去获

　　得新的非农的就业的“农民工”reman ，由于劳动市场供给过大、竞争激烈（农民不断出来竞争

　　有限的就业岗位）reman ，工资与被压在很低的水平，工人的各种权利也很难得到保障，因为在

　　失业危险很大的情况下，农民工会处在“弱势群体”的地位上reman 。马克思、恩格斯当年所描

　　绘、分析的欧洲（以英国这个后来的福利国家为重点）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圈地运

　　动”、工人阶级受剥削每天工作12 小时只能拿到“血汗工资”等一系列社会收入差距拉大

　　的情景，都是那些当今的发达国家所经历过的历史阶段reman 。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这些国家

　　社会矛盾加剧reman ，也出现了“社会主义运动”，但在相当长的一个时间内仍然是“资产阶级

　　专政”reman ，只有有产者才有选举权，工人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工人也没有工会组织来维

　　护自己的利益reman 。后来，随着工人阶级斗争的持续，同时，也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就业水平的

　　逐步提高reman ，工人在“劳资关系”中所处的地位开始发生转变，甚至出现“劳动力短缺”，

　　工资水平逐步提高reman ，工人的权利得以维护，许多国家相继实行了社会福利制度（列宁还曾

　　经指出英国企业主阶级是用海外殖民地掠夺的收益reman ，在国内实行福利制度，“收买工人贵

　　族”）reman 。***、***、特权阶段（当时是还包括“新贵族”）等等，也是这些国家收

　　入差距拉大的重要原因reman 。但本文主要不是分析这个问题。

　　像拉美这样的发达国家的殖民地reman ，历史上遗留下来的社会收入差距的问题可能就更加

　　严重reman 。而且，作为落后的国家，各种“后发劣势”，导致经济增长更加困难，创造就业和

　　农民转移的过程可能更加漫长reman 。

　　同时reman ，十分重要的是，在发达国家已经存在的情况下，在发达国家的财富和制度已经

　　作为“发达”的榜样存在的情况下reman ，第一，当权阶层中的一些人，会产生“我现在就要过

　　上发达国家富人生活”的愿望reman ，***就可能更加严重，更加贪婪；第二，广大中下阶层，

　　则很容易想往尽早实现社会平等和社会保障reman ，也希望现在就能享受发达国家劳动者所能享

　　受到的那些福利待遇reman 。当年发达国家工人所要求的，最初还只是涨工资，人们还不知道天

　　下可以有一个“政府全包”的社会福利制度reman 。而现在，在发展中国家，人们都知道那种福

　　利制度是可以存在的，是有榜样的reman 。而且，这个时候，发达国家的“经济顾问”和“政治

　　顾问”们reman ，看到发展中国家贫富差距的现象，也会（出于好心，而不是要“颠覆”你）把

　　他们自己国家已经建立起来的美好制度当作经验推荐给发展中国家reman 。这时人们所容易忘记

　　的事情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reman ，发达国家的人均GDP 比如说已经是两万美元而发展

　　中国家才是一千美元，“必要劳动”之上的“经济剩余”还不多reman 。

　　与此同时reman ，发达国家在中产阶级形成以后，政治制度也逐步（也经历了很长的时间，

　　一直到1960 年代）发生变化reman ，普通工人获得了选举权，选举权逐步成为“人权”的一部

　　分reman 。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学习发达国家的政治制度，自然也成为发展的一个组成部分。

　　所有这些应该说都是好的东西reman ，都是个人、人民、国家发展的理想：生活富裕、社会

　　平等、少有教育、老有所养，劳动者当家作主，生老病死有依靠reman 。但是人们往往会忘记，

　　这些是发展的目标与结果reman 。在一个社会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人们的基本物质生活水平

　　还很低的时候reman ，过早地照搬发达国家已经实现的东西，往往适得其反，反倒可能使发展的

　　进程陷于停滞，最终反倒实现不了这些目标，或者推迟实现这些目标reman 。中国过去几十年平

　　均主义、计划经济的实践reman ，证明了这一点，拉美国家的“停滞”的十年（然后是“又一个

　　十年”），也证明了这一点rem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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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从经济赶超到福利赶超

　　（1）民粹主义的基本主张

　　民粹主义一词的本义是“迎合大众情感的政治主张”的意思reman ，历史渊源是俄国19 世纪

　　60－70 年代和美国19 世纪末一些政党的政治主张reman ，比如通过收入再分配来满足社会上一

　　些人的要求reman 。后来，这个词泛指那些为了拉选票而不顾国家的长远利益，简单迎合一些人

　　经济、社会、政治方面短期利益的政治行为和政策主张reman 。在现代政治经济学意义上，主要

　　指的就是牺牲经济长期发展在短期内过度实行收入再分配和社会福利制度（以及诸如民族

　　主义）的一系列政策主张reman 。

　　拉美民粹主义的“流行”，是有各种历史与现实的原因的reman 。首先与其自身的殖民地历

　　史有关，与历史上长期存在的收入差距过大、大批民众生活在贫困状态的现实情况有关reman 。

　　拉美长期以来是欧洲的殖民地，由此形成的外资主导、贫富差距等问题非常严重reman 。这些无

　　疑成为主张国有化与再分配的民粹主义的土壤reman 。其次，20 世纪初拉美快速的城市化和民主

　　化进程也催生了民粹主义reman 。随着大量劳动力转移到城市，形成了市民阶层。他们越来越强

　　的政治诉求，使得对于这个阶层的关注变成民粹主义的重要特点reman 。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

　　民粹主义在早期是被看作是城市民粹主义（urban populi***），体现出对于农村的忽视reman 。

　　这一特点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改变reman 。第三，拉美民粹主义的出现，还有一个重要的

　　历史背景reman 。即经历了一战、大萧条、二战，这些社会动荡与经济波动，以及社会主义运

　　动reman ，特别是苏维埃的实践，使得福利社会、政府干预等深入人心，从而奉行此类主张的民

　　粹主义大受欢迎reman 。

　　民粹主义在拉美长期流行，甚至可以说一直持续到今天reman 。比较典型的民粹主义政府

　　有：阿根廷1946-49（Juan Peron 政府）reman ，智利 1971-1973（Salvador Allende 政府），

　　巴西1985-1988（Jose Sarney 政府）reman ，秘鲁 1985-1988（Alan Carcia 政府），委内瑞拉

　　1999－2004（Hugo Chavez 政府）reman 。另外，还可以包括：玻利维亚1982-85（ Reman Sites

　　Suazo 政府）reman ，巴西1962-64（Joao Coulart 政府），智利 1952-55（Carlos Ibanez 政

　　府）reman ，墨西哥1979-82（Lopez Portillo 政府），尼加拉瓜1980-87（Sandinista 政府）

　　（另可参见表2）reman 。

　　表2 拉美政府的民粹主义倾向

　　政治目标 经济政策

　　劳工

　　基础

　　企业

　　联盟

　　反寡头

　　与外资

　　财政

　　赤字

　　工资增长/

　　价格控制

　　汇率

　　高估

　　智利

　　(1970-73)

　　阿根廷

　　(1973-76)

　　秘鲁

　　(1985-90)

　　巴西

　　(1985-90)

　　墨西哥

　　(1970-76)

　　+ + + 0 + + + +

　　委内瑞拉

　　(1974-78)

　　+ + + 0 + + + +

　　注：+ +＝很重要/大；+ =较为重要/大；0＝不重要/大reman 。

　　资料来源：Kaufman and Stalling(1991)

　　总的来说reman ，现代民粹主义可以包含各种各样的具体内容，比如，1）通过强制性的全员

　　就业reman ，实行就业保护；2）强制提高工资或实行补贴政策，大规模实施普惠制的社会福利制

　　度； 3）针对殖民主义和外国资本的“民族主义”reman ，限制外资和外国企业的发展；4）国有

　　化reman ，或强烈地偏向公有企业，歧视私营企业；5）在通货膨胀发生时，用控制价格的办法干

　　7

　　预经济，保持名义工资水平（Greskovits，1995）reman 。在拉美各国，所采取的民粹主义政策

　　并不完全一致，在不同的阶段，政治家所迎合的“民众的诉求”，也不尽相同reman 。但是，在

　　拉美各国reman ，各种民粹主义政策中所共有的，也是一个核心的内容，就是试图通过政府主导

　　的收入再分配和超出财政承受能力的补贴政策reman ，学习发达国家的福利制度和就业保障制

　　度，以达到快速提高低收入阶层的收入，快速缩小收入差距的目的reman 。正是这种“福利赶

　　超”reman ，导致了财政赤字、债务危机、金融危机、增长停滞等一系列的不良后果，使经济掉

　　入“陷阱”reman 。

　　本节就先对这种拉美民粹主义政策的历史事实，进行简单的回顾和分析reman 。